作者:然玉
陕西西安雁塔路某商场门前,一条印着“低头族专用通道”几个字的路,近日引来网友热议。“低头族”是近几年才兴起的词,意指长时间埋头玩手机的人,以年轻人居多。对于这条通道,支持者认为,这像是一种城市文化景观,变相提醒大家,放下手机,注意安全;而反对者则认为,此举完全没有必要。
“低头族专用通道”,与其说是公共道路设施,不如说是行为艺术装置。尽管其出自一家商场手笔,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催人深思的独特意象。此通道曝光之后,“支持还是反对”的网络投票热闹非凡,可这种单薄的意愿表达,几乎毫无意义。无论如何,这种带有先锋实验性质的另类做法,注定都只能是象征性而非功能性的。这意味着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而它的存废也与多数人的好恶无关。
噱头十足的“低头族专用通道”,深究下来也并无特别。严格说来,它不过是一条铺有塑胶、完全平坦、毫无障碍的百米步行道而已。其所谓的“专用”到底从何说起?是不是只有低头玩手机的人才可以走这条路,而一般人则无权使用?之于此,语焉不详的最初报道都没交待清楚。种种疑问的存在,很大程度上让“低头族专用通道”的成色打折不少。相较于网路舆论表现出的敏感亢奋,现实中的这条通道,或许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特别和另类。
梳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们会发现最核心的争议其实在于一点,那就是到底应该由路去适应人,还是人去适应路?特别是对于“走路玩手机”这一恶习来说,究竟该不该以道路的针对性改造去加以迎合?这些问题,置之于更广阔的视野之下,近乎是一种终极追问。行路安全,既需要可靠的公共设施保障,也需要良好的个人习惯,可是在很多时候,许多人显然已经丢失了管理自我的能力。对此,该由公共设施来妥协吗?
作为小范围的实验装置和实质上的布景道具,西安的这条“低头族专用通道”并不能给当下“低头族”的大环境带来什么改变。但是,这类事物的出现,以及许许多多人的认同与热捧,终究还是传递出相当大的信息量——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已经失去了充分掌握和矫正自我行为的自信,失去了以个体对规则的遵从来维护公共秩序的自觉。总是谋求“专用”,总是要让让世界来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去适应世界,这种想法何其危险,又何其幼稚。(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