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昌俊

　　妆容的痕迹要轻，表情清纯却要略带心机，穿着要少但不色情……时下，社交网络上正刮起一股“茶艺照”风潮，这种游移于色情边缘的“茶艺照”盛行背后，是有人或跟风好玩，或博取流量，或引异性关注。无论目的如何，这种风潮已对中国传统茶文化圈层产生了消解。

　　虽然共用一个 “茶”字，但“茶艺照”“茶艺装”与传统茶艺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与此前流行的“绿茶”概念，同属于一种网络流行文化派生的称谓。目前尚无法对“茶艺照”作一个权威的定义，它代表的更多是美妆界的一种新风格。

　　在很大程度上说，“茶艺妆”是一种流行于小圈子的亚文化，本无法用一般的主流审美来衡量。但从引发媒体关注和讨论来看，它显然已经“出圈”，甚至被认是对传统茶文化产生冲击。对这个问题，还需要从两个方面来看。

　　首先，对“茶艺照 ”“茶艺课”，不能望文生义，甚至将相关照片和妆容直接与性开放联系起来。毕竟，它只属于一种小圈子的年轻文化，背后不无对主流文化和审美的反叛意味，但一味拿主流审美来“评头论足”，并将它上升到文化冲击的高度，未免有点上纲上线。所以，不宜对之忧心忡忡乃至全盘否定。任何一种年轻文化，到底利弊如何，不妨放在一个更长的时间里去观察。也就是说，看待这种另类的小圈子亚文化，必要的包容是应该的。

　　其次，引发讨论和争议表明，“茶艺照”现象也的确伴生出一些现实问题，这些问题不能被忽视。报道就指出，有“茶艺女”团队伺机行诈骗之术；而“茶艺照”的追随者和模仿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未成年人。未成年人出于好奇、追求身份认同等目的跟风“茶艺照”，是否容易引发其他问题，确实不算杞人忧天。因此，一些积极的引导和规范不能少。涉及未成年人，像互联网平台对这类内容展示尺度的规制，就应该多一点保护视角，不能完全受流量驱使；而学校、家长，也应该在增进了解的基础上，给予孩子更多的引导。

　　网络亚文化表达无处不在，它们往往溢出社会主流文化、审美乃至道德的传统边界，但也确有其必要性和意义。如专家所指出，亚文化存在的意义在于，一个小众圈子分享共同的价值观和审美旨趣，是把人类主流价值观宣扬的禁忌，以一种光明姿态与主流文化共舞。而在这种“共舞”中，出现争议乃至冲突，其实是完全可以预料的，无需过多担心。

　　当然，既然是亚文化，它的合理性以及表达，的确需要局限于一定范围，并有“度”的把控，一旦超过某个临界点，社会就应该要有相应的规范、矫正机制。就像专家所说，“不应当伤害到共同体的一般道德观念，也就是说某些亚文化应当控制在特定的群体和时空场域当中，否则是对他人自由与审美的冒犯”。

　　因此，面对包括“茶艺照”在内的网络亚文化的层出不穷，包容与底线需要共存，既不上纲上线、夸大其危害，也不完全听之任之，才是相对理性的态度。尤其是对涉足其中的未成年人，包括家长和老师乃至整个社会，都应该先搞清楚他们到底在表达什么，又想要表达什么，如此才能给出合理的引导和保护。（朱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