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变异病毒致人死亡并不意味着新冠恶化

　　作者：张田勘

　　美国新泽西州卫生专员朱迪·佩西里奇（Judy Persichilli）于当地时间27日宣布，该州一名感染了在英国首次发现的B.1.1.7变种新冠病毒的感染者已确定死亡，成为美国第一例因B.1.1.7变种新冠病毒死亡的病例。而且，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目前至少有28个州发现了共315例B.1.1.7变种新冠病毒感染病例。其中新泽西州共报告了8例B.1.1.7变种新冠感染病例。

　　美国出现首例变异新冠病毒致患者死亡病例并不意味着变异新冠病毒的毒力和致死性增强。一个明显的原因是，据新闻报道，这名患者有“严重的基础疾病”，这与未变异病毒所致死的患者条件相同，即新冠肺炎绝大部分死亡病例是有严重基础病的人和老年患者。

　　不过，深层的原因还有很多。

　　目前监测到的新冠变异毒株有好几种，包括从2020年11月下旬起在英国国内广泛传播的B.1.1.7，以及随后南非与巴西报告的命名为B.1.351和P.1的新变异毒株。目前，B.1.1.7和B.1.351已传播到至少60个国家。

　　病毒的变化如同世间万事万物的变化一样，都是正常的，也是必然的。它们发生变化是生存的需要，但最主要是为了逃逸，既逃避生物体免疫系统的追杀，也防止人类研发的疫苗和药物的攻击。不过，哪怕病毒有千变万化，也难以逃脱人类的识别和控制。

　　现在，最善变的病毒当属艾滋病病毒（HIV）、流感病毒，此后才是新冠病毒。但是，据研究人员最新发现，病毒的变化万变不离其宗，它在关键的部位不会变化或变化极小，这有利于研发疫苗和药物控制。如果针对病毒并不善变的关键部位设计通用疫苗和药物，战胜病毒就容易多了。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研究团队采用一种自然语言处理（NLP）模型来分析病毒的基因序列变化后，发现病毒的变异必须遵循一定的原则，既要变化以逃避抗体的攻击，又要保持自己攻击和入侵宿主细胞的功能和借助宿主细胞来复制自己的基因，这再次证明了病毒在关键部位不会有大的改变，否则，它们自己也难以存活。

　　研究人员选择目前变异较多的3种病毒——HIV、流感病毒和新冠病毒，并使用了60000个HIV的基因序列、45000个流感病毒的基因序列和4000个冠状病毒的基因序列，用以预测冠状病毒刺突蛋白、HIV包膜蛋白和流感血凝素（HA）蛋白的序列，而这些蛋白都已经被证实是比较容易产生逃逸突变的病毒关键部位。

　　结果显示，尽管流感病毒的变化较频繁，导致每年都要根据预测病毒变异的成分来生产新的流感疫苗，但是流感病毒最不可能发生突变和病毒逃逸的序列位于HA蛋白的柄部。这个预测结果也与近几年流感病毒实际的基因测序所得出的结果一致。因此，针对HA柄部可以研发具有普适性的通用疫苗，能保护绝大多数人。同时，对艾滋病病毒的研究也发现，该病毒包膜表面蛋白的V1-V2高变区发生逃逸突变的概率较大，这与之前的研究结果一致。更令人鼓舞的是，这个模型对新冠病毒预测后发现，一部分被称为S2亚单位的刺突蛋白最不可能产生逃逸突变，这个部位就相当于流感病毒的HA柄部，而且目前的新冠疫苗大多以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S蛋白）为抗原。

　　另一个情况是，临床和病毒研究观察到新冠病毒的变异速度不如流感病毒和艾滋病病毒。尽管多个国家出现了新冠病毒的突变，但是，新冠病毒的S蛋白不会轻易变化，因此现在研发的疫苗具有可靠效力。即便英国、南非和巴西的突变株中都有一个被称作N501Y的刺突蛋白突变，意味着第501个氨基酸从原来的天冬酰胺（N）变成了酪氨酸（Y），使得病毒更易与人体细胞结合，因而更具传染性，但是其毒力和致病性并没有增强。

　　当然，通过自然语言模型对病毒变异的预测还应当通过高通量测序技术（NGS）来确认。如果两者的情况相符，这就为未来生产预防病毒的疫苗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思路，可以针对病毒相对稳定的部位，生产通用疫苗，以控制病毒，防治疾病。

　　综上所述，美国发现首例变异新冠病毒致死的病例并非疫情恶化的标志，但仍需对变异病毒进行严密监测。（张田勘）